头。
临近入关,将军叫熊廷弼斩了,我带十九个弟兄磕头拜天地,约定同生共死,逃进关内。
到广平府境内下着大雪,县城府城都不敢去,本想寻个村庄买点粮食……别这么看我,那会我也就你这么大,还不够混账,只想活着回河南,把靴子卖了都行。
村子找到,早被抢个干净,先到那的溃军没我安分,男丁被杀个精光,只留了女子做饭。
我们都饿极了。”
曹耀深吸口气,再开口语调极为顺畅:“村里还有粮食,我们就对那伙人拔了刀子,打起来很多人就这么没了。
我看她真好看、白净,真不知该怎么说话,就说送她回家,她带我回家,大户好家,到现在我还记着,三进的院子,影壁瓦当顶着雪,真漂亮!
厢房在烧,前院六个后院俩都死了,我帮她把爹娘抬出去埋了,沾了大便宜……俺俩在坟上拜了堂。
都说我浑,但我不傻,我不混哪儿能保住这么好的婆娘,磕了头我就打定主意,就算回河南老家也得落草,这辈子不能再给人种地,给人种地我这媳妇早晚得归别人。
后来我去劫道,她是贼婆子;我上山做贼,她做压寨夫人;我做管队,她就当管队婆姨。
她就像我,不,她就是我兄弟!”
曹耀笑着转过头,特别认真:“要是安分守己,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说罢,他再度深吸口气,面上追忆收敛,伸手在二人之间划拉:“兄弟,咱聊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