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我招手。当我弯曲膝盖,右脚拉近胸前时,腰部自然向上提起;我好像受到催眠一样,以趴着的姿态,摇摇晃晃地在斜坡上爬着。
既不是月光的声音,也不是虫鸣的细微金属音,源源地注入我的耳中,命令我那样爬行,命令我前进,缠绕着我。那声音剥夺了我的体力,也剥夺了我的意志。
我的鞋底感受到堤防上面的石子路了。勉强伸直像萎缩了似的膝盖,我站着。
月光照着“我自己”,照出苍白的脸颊。脸颊上的皮肤抽动着,好像准备说话的样子。
“井原在房子里睡觉。杀了他!”
低沉的声音如此命令着,并且伸出握着匕首的右手。利刀在刀鞘里,刀柄和刀鞘都是白木头的颜色。月光下,那把匕首就像在深海里摇晃的奇怪手杖。
我果然是被催眠了。我唯唯诺诺地收下匕首,又摸摸腰间皮带的地方,原先的那把刀子,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月光下,那个镜子里的“我”,把杀死井原的武器交给我。那是意志坚定的另外一个我。
“杀!”
我重复低声说着。这个字眼已经和月光一起侵入我的脑髓。对,要杀,我还在犹豫什么呢?只有杀死井原,我才有活路。我早就是一个杀人犯了。
不知哪里传来些微的奇怪声音。那声音好像在向细微的金属音挑衅一样,非常狂野而无礼,而且愈来愈大声。
眼前的“我自己”的脸上,出现受到威胁般的表情。“我自己”好像也不知所措,有着不安的神态。
粗鲁、凶暴的声音逼近了。那是想要狂扫一切,深具破坏力的声音。在爆炸般的声音突然迸开的刹那,与我面对面的“我自己”的背后天空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怪物。
一道白色的光线拖着长长的尾巴,从遥远的天际降下。在我的感觉里,那个有着震耳欲聋声音的怪异物体,好像在天空中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