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挖到,家人皆因营养不良而浑身浮肿。
他家的情况还算好,只是浮肿而已。一些饥民饿得太久,不但脂肪耗尽,就连肌肉都已萎缩,皮包骨头活像干尸。
入夜,群星璀璨。
赵士朗穿着一身破旧葛布衣,仰望星空,喃喃自语:“煌煌大明,山河失色,妖氛丛生,国将不国。我辈儒士,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
赵士朗确实是儒士,祖祖辈辈皆为儒士,因为赵家的户籍是儒籍(跟商籍一样,都是民籍下属的分支)。
十多年前,赵家的家境还算殷实。
但他科举花费颇多,家业早已衰败。近些年接连天灾,去年赵母病重,又借高利贷治病。最后人没了,债也还不起,只能卖地抵账。
刚开始,还能找族人和朋友借钱,可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在亲友眼中,赵士朗犹如瘟神,一个个都避之不及。
又过一日,逃荒队伍来到天津,隔着运河与城墙遥遥相望。
河边有官绅设粥棚济民,赵士朗全家排队等粥。
可是,仅施粥数百人,就有小吏大喊:“今日粥尽,明日再来。”
粥棚附近顿时哭声震天,有饥民上前纠缠,被皂吏打得奄奄一息。
北直隶赤地千里,十多万饥民云集在北京和通州。
就算朝廷要赈济百姓,也轮不到天津这边,每天施粥几百人做样子而已,仅有的一点赈灾款早被贪污了。
突然,一行人鲜衣怒马而来,为首者喊道:“我家老爷收义女,十二岁以上,十六岁以下,面容姣好者值米半斗!”
有女儿的饥民,纷纷上前问询,然后带女儿跳进枯浅的运河里洗脸。
年方十四的赵贞兰,对父母说:“爹,娘,把女儿卖了吧。省着些吃,半斗米能吃好些天。”
赵士朗和赵陈氏,都埋头沉默不语。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