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作为一个生命体,生理功能已经开始雪崩。
时间在流失,蜡烛已尽,烛火在黑夜的风中摇曳,细小微弱的火苗马上就要熄灭。
生命,总有尽头的时候,只是有人安静地离开,有人总是在回望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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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冯,快一点!”农伯不停地看表,双手揪住自己的裤子,手心全是汗。
“十年了,他应该早就忘记还有个儿子吧,我在他的吼声中长大的,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窝囊废,我做的一切,他都讨厌,看不上。我爱音乐,可他不理解,记得我中学时小提琴得了奖,我兴奋地告诉他,多么希望他夸奖我一句,哪怕一句,他怎么做?他把我的奖品,一个铜制的小提琴模型,扔到垃圾桶里,骂我这是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永远!真的,永远!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他没有我这个儿子,他放弃了我。我不在乎,我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按照他的意志。”
小宁冷笑着,自顾自地摇头,眼睛一直看窗外。他脸色疲倦,怀里抱着一个包,留着卷曲的长发,散发着艺术气质。
“你错了!他深爱着你,只是用一种你不喜欢的方式而已,他也从未放弃你,你坐牢以后,不愿意见他,每逢你的生日,他会在监狱外面,一个人蹲着抽烟,不管那天是下雨还是下雪,从早上到天黑,一整天。你出狱后不辞而别,他为了寻找你,费尽心机,明明知道有些线索是骗人的,他还是不辞千里赶去;你还记得中学的一篇作文——我的梦吗?作文里你写了你最向往的生活,在一个酒吧里唱歌,拉小提琴,你描叙了那个梦中美丽的酒吧,他依据你那篇作文,建了一所酒吧,一砖一瓦都是他亲力亲为,为此,他还摔了一跤,腰椎骨折,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半月;这十年,他做梦都喊你的名字,都想和你坐下来,面对面,好好聊聊。”农伯很憔悴,声音嘶哑。
小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