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做什么买卖的了。若是轻便财货,如绢帛、茶叶,走汴水和商山道差不了多少。”同乡说道:“不过现在走汴水的少了。”
“为何?”谢瞳奇道。
“一个是汴州太不讲究了。”同乡看了谢瞳一眼,道:“赋敛重了,东平郡王莫不是很缺钱?另外一个么,从洛阳到陕州,中间二百余里渺无人烟。”
竟然是这个原因!谢瞳有些无奈。
商徒从江南转运货物,如果走汴水的话,一般在万胜镇、圃田镇或河阴卸货。然后就面临一个问题了,怎么运输?
中间大片的无人区,还军堡林立,一个不小心就被汴军、夏军当奸细抓了。即便最后查明你不是奸细,但货物也未必能找得回来,商徒谁敢走这条路?
邵贼!生生把一条商路断了。而关中、朔方商徒,还能经河东、河北贩卖货物。听闻最近粟特、回鹘商徒势力崛起,这都是在给邵贼贡献商税。
江南、淮南商徒,若想去关中,以后怕是只能走襄阳,经商州至长安。
汴水商道,生生少了一大块利益。
“树德有不臣之心,为何天下之人不醒悟?”谢瞳有些烦躁,问道:“商徒还往关中跑,士子还来长安考学,各镇还向长安输送贡赋,岂不是输贼耶?”
同乡沉默了,半晌后反问了一句:“树德不臣之举在哪里?”
谢瞳愕然。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有,说他是中兴之臣都不过分。
但附庸华州、陕虢、凤翔、兴元四镇,实控金商四州,最近又让襄阳臣服,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忠臣。
“罢了,这事我不和你理论。”谢瞳叹道:“你家做的汴州生意,我可以帮忙说项,然还有一事需着落在你身上。”
“南衙北司诸官,不满树德者甚多。今后使者往来,消息传递,还需你家商队帮忙。”谢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