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时坊孟贤英府上的欢快气氛不同,时雍坊杨士奇的私宅内,空气好像入了冬,被冻得动弹不得。
压抑的气氛,宛如暴风雨前铺天盖地的阴云,令人感到窒息。
面容冷峻的杨士奇,一双老眼好似两道弯钩,狠狠剜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长子杨苏。
“说!你二弟在四川走私茶马的事情你之前知不知道!”
杨苏今日才进京,在他印象里,父亲好像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十日前,他在江西吉安老家得知先帝去世,自己的亲爹被提拔为华盖殿大学士,还成了首辅。
本着给老爹祝贺,顺便捞个荫封官当的真诚想法,在得到消息的当日,他便坐上了北上的行船。
吉安到京城足足有四千里,但好在吉水连着章江,章江连着鄱阳湖,过了鄱阳湖便可走长江直入京杭运河。
所以他只用了十天,便走完了陆上二十天的路程。
本想着到了京城正好赶上中秋节,还能父子团圆共赏圆月,可让杨苏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刚来不到两个时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杨苏,你爹我问你话,你可是耳朵聋了听不见?”
杨苏被杨士奇的怒火吓得浑身直哆嗦,但心中仍十分忧心老爹的身体,作势就要起身搀扶道:
“爹你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都怪儿子不孝,没照顾好道儿,让道儿走上了邪门歪道上。”
“给我跪着。”
杨士奇见杨苏欲起身,当即扬起手中家法棍,狠狠朝其背上打了一下。
“好好好,爹,我这就跪着。”见自个儿老爹气的吹胡子瞪眼,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杨苏赶忙垂着手重新跪好道:
“儿子来的时候,娘就担心爹的身体,爹你可千万不能再生气了,您要是气倒了,儿子可没法跟娘交代。”
杨苏担心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