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早朝时,六部三司满朝大臣,对新设衙门可都是拍手叫好,难不成于节安觉得满朝大臣都错了?
眼见皇上面露问询之意,于节安稍整思绪,脸色稍整道:
“陛下,微臣并非反对新设司法衙门,但微臣有三个问题,还请陛下解惑。
敢问陛下什么行当的百姓才算底层百姓?媒婆,牙人,裁缝,戏子,卖糖,搓背,修脚,剃头,卖油这些行当确实低贱。
那亲王府中的戏子,给朝堂命官拉媒的媒婆,这些可还算是底层百姓?
其二,新设的司法衙门要占多大地方,要安排多少的官吏?京中人口过百万,朝廷眼中的底层百姓至少八十万。
若是按平常衙门设立,如何能应对八十万百姓的诉状?如果不能应付,那新设衙门可有虚设之嫌?”
其三,若是底层百姓状告一县县令,一府知府又该如何?十人百人微臣相信属吏还可发文询问,可若是千人万人。
被状告的官员要如何自辩,可还有闲暇处理政务?如果不许百姓状告官员,状告豪族,那新设衙门凭什么说能为百姓伸冤?”
于节安一连三问,字字珠玑,一旁江保已经听的满头大汗。
这小御史说话好生直白,嘴上说着不反对设衙门,但话语间已然是将新衙门剖析的一无是处。小心瞥了眼李天神色,江保赶忙开口道:
“于御史,这些问题杨首辅怎会没有考虑,岂容你在这里发问。”
于节安闻言坦然一笑,朝李天拱了拱手,转而看向江保道:
“江总管误会本官了,本官只是心中好奇,这三个问题元辅大人是如何解决?”
“问得好!”
啪啪拍着手掌,李天脸上没有丝毫不满之色,目放神采,看向于节安朗声笑道:
“就凭着你于节安这今日三问,朕保你日后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