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养子嚎啕大哭的模样,这位历经三朝七十有四的老太监只觉心尖发疼,伸出手哆嗦着揉了揉蒋玉的脑袋。
转而回身跪在地上,一双老手打着颤举了起来,恭声道:
“老奴永乐八年神宫监监丞郭六虎,叩见陛下。”
看着郭六虎一脑袋的白发和耷拉着睁不开的眼皮,李天轻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江保把他搀起来:
“郭六虎,你可知罪。”
“老奴知罪。”
郭六虎当了几十年的太监,自然知道偷盗府库乃是死罪,不过飘摇一生已到七十,郭六虎早已看淡生死,他唯一放不下的,唯有前途原本一片光明的蒋玉而已。
“陛下,偷盗内廷府库一事都是老奴一手操办,与他人无关,还望陛下看在老奴将行就木的份上,饶犬子一条贱命。”
说罢,郭六虎便又挣扎着想俯身叩头。
李天闻言皱了皱眉,他先前听江保说了一番宫里太监年老的境地后,其实已经有心饶过郭六虎二人,但眼下郭六虎说的话却让李天很是不爽。
刚才蒋玉给郭六虎求情,现在郭六虎又给蒋玉求情,明明是这二人犯了过错,怎么到头来搞得他好像恶人似的。
李天一皱眉,江保便知皇上定是对郭六虎父子二人相互求情不爽,紧拽着郭六虎的胳膊不让其跪下去,急忙出声喝道:
“都到了这份上了还妄想哄骗陛下,郭六虎你果真是胆大包天。”
说罢,江保又看向李天道:
“陛下,郭六虎和蒋玉的罪行已经板上钉钉,老奴以为不如现在就将二人就地格杀。”
李天哼笑了两声,没搭江保的话茬,他岂会看不出江保在这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郭六虎,朕只问你一遍,你为何要偷盗朕的府库?以你五品监丞退任后的薪俸,朕不信还不够你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