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训是真的愤怒了。
原本还和颜悦色,为他们争取利益,现在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瓜。
你们这些家伙,为了好处,已经不要脸皮了,来个坐地收钱,却教我刘家死无葬身之地,那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当夜,刘鸿训横竖都睡不着,辗转难眠,想到了自己的先人,又想到了七年前过失的先父,便忍不住长吁短叹,仕途上混了一辈子,哪里想到自己临到老来,竟还要受这样的折腾,一旦一切化为乌有,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而所谓的内阁大学士,又能做几年,几年之后,年老力衰,致仕回乡,真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次日,他如往常一般的当值,却发现,已是大清早,那铁路公司附近的几条街道,依旧有许多人,让轿夫去一问,才知道,原来不少人现在日夜守在这里,随时等新的公告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股票是卖不掉了,所有人只希望有奇迹发生。
刘鸿训一时悲哀,竟是无言,自己何尝和在这里守着希望的人一样的心情呢。
而到了内阁。
他如往常一般,进了自己的公房,刚刚坐定,便道:“张力,张力……”
一会儿功夫,却有一个书吏蹑手蹑脚的进来:“刘公,张舍人……那边来不了,今后学生负责这边……”
刘鸿训皱眉:“他为何来不了,病了?”
“死了。”
“死了!”刘鸿训吓了一跳。
“听说是借钱买了许多股票,还指着上涨,谁晓得……暴跌,气的投了井,捞上来的时候,人都凉了,家里人嚎哭了一夜……据说治丧的钱都没有,一堆债主围着。”
说着,这书吏唏嘘。
刘鸿训一时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书吏道:“现在内阁这边,大家伙儿,看在往日的面上,都在凑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