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翻开朱由检的眼皮,细细观察。
天启皇帝抱着信王的世子,一时又百感交集,此时却已没气力说什么了。
“张卿……罢了吧。”天启皇帝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信王如此,是他的命,既然回天乏术,就不要折腾他的尸骨了。”
张静一却是很固执地道:“臣再让人试试看。”
不过张静一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忧虑,虽说命悬一线,不过现在看来,能活下来的概率并不大。
他对张信王朱由检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理想主义者也有能力大小之分,不过……朱由检属于能力比较差的那种。
不过细细思量,一个从小长在深宫妇人之手,每日读圣贤书,身边永远围绕着一群‘清流’的人,又怎么有什么能力呢?
无非是被塑造成了别人所想要塑造的样子而已。
天启皇帝坐在一旁,心里却是震撼无比,从方才入城时的滑稽,到现在足以引人遐想的恐惧,再加上丧弟和弟媳之痛,天启皇帝面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
他不发一言,眼里已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锋芒。
此时……他显然比任何人都认识到,继续这般下去,那么……迎接他的,当真就可能是族灭了。
他低头看着襁褓中的朱慈烺,心里已禁不住的想,倘若这般下去,朕的儿子,还有这孩子,只怕也要经历今日吧。
一念至此,心中更为不安。
此时,这朱慈烺的乳母已被人寻了来,这妇人似乎已受了惊吓,天启皇帝只令人将孩子送到乳母的手里。
而后,他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了朱由检的身上。
心中悲不自胜。
心肺复苏的生员,则是不断地按压着。
可似乎始终没有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