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穿好蓑衣,又给拿来阿元的小蓑衣。
河湾里的蓑衣草,由新鲜的嫩绿色时割来,鞣制撮绳,编织两天,密不透水,晒干之后慢慢变成棕黄色。
穿在身上,散着一股蓬蓬的新鲜植物味道。
这蓑衣是干娘给他们新编的,原先的太旧了,就落在邙山村的老家没有带过来。
油纸伞是贺荆山糊的,选竹上小皮纸伞面,上熟桐油,步步繁琐。伞很大,能容纳一家三口。
三人踏着脚踝深的水回去,到过桥,阿福往下一看,水流冲着冰块流得湍急,拨弄岸边干枯的垂柳。
宁古塔的春天来了,但却是一个突兀的,叫人难以适从的春。
若不是有一家人在身边,赵阿福恐会觉得恐慌。
她小手拉紧贺荆山的手,另一只拉着阿元。
到了自家弄堂这边,阿福心中稍安。
回家燃起炭火,炭火盆檐上烫着已经烤过一遍的番薯,等第二次烫完,烤番薯的皮就会变得劲道,有种特殊的口感和风味。
愿四月五月赶忙过去,夏天赶紧来吧。
阿福偷偷祈愿,可也知道现在才四月中旬,离那个时候还远着呢!
“干娘定是做了晚饭,我们现在就吃点别的垫垫肚子。”阿福见隔壁朦胧的雨中依稀有烟,去拿三个苹果过来。
家里宽裕起来,伙食的质量也飞速上涨。
冷天直接吃个苹果太冷,阿福用一根筷子从下到上把苹果穿透,放在炭火盆上烤。
苹果皮很快开始发黑发亮,滋滋的响,与此同时散发出一种热乎乎的甜香味儿。
阿元就蹲在旁边等,炭火的红光把他的圆脸映照得红光满面。
苹果烤好,赵阿福先放在盘子里,稍凉,把黑乎乎的皮扒掉,她白嫩的指尖染上一层灰黑,碰一下苹果缩一下。
“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