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酒保搭讪:“可以把各种畅销葡萄酒都斟一小杯给我尝尝吗。”
酒保看我一眼,“这位小姐你是外行,此处不卖葡萄酒,我们有备三数种,可是人客喝啤酒或是混合酒。”
“原来如此。”
年轻酒保浓眉大眼,眼睛像是会笑,左颊有一深深可爱酒涡,活该做这个行业。
他胸前别着名牌,他叫祖。
他斟出两杯白葡萄酒放在我面前,“试一试哪只好。”
我拿起左边杯子喝了一口,“很香很甜很可口。”
“漱漱口,吐在冰桶里,再尝另外一杯。”
我照他指示做,又喝另一杯,“很香很甜很可口。”
他像是不置信,转过身去斟酒,给我第三只杯子。
我又喝一口,犹疑地答:“很香很甜很可口。”
他惊异的笑,“天啊,你完全分不出谁优谁劣?你真好福气,你是味觉白痴,你毋须苦苦追求芳酒。”
我生气,“对对对,我不配坐在你面前。”
“不不,你是最可爱诚实的人,百分之九十酒客根本分不出酒味,只懂背熟几只名牌,可是他们才不会承认尝不出好歹。”
这个祖酒保有点意思。
“这三只酒叫什么?”
他揭晓,“第一只是超级市场廉价白酒,南斯拉夫出品,三十元一公升,”他指给我看,“你瞧,酒用那种果汁纸盒装着。”
“可是味道不差。”
“这一只是加州纳帕谷白葡萄酒,卖相更加难看,用塑胶袋装,加一只水喉头,方便酒保。”
我惊讶,我真的一点也尝不出。
“至于第三只,每瓶一千二百元中价意大利契安蒂,光看瓶子就知道考究,可是你懵然不觉。”
我微笑,“是,我是一个有福气的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