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她都会躲在房间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有时母亲问:”昨晚你听到什么?”她通常装作茫然问:”嗄?”母亲也就放心了。
不过,他们也不是时常吵架的夫妇,有问题,在早餐桌上以会议形式解决,如果再严重一点,会找来律师陪同商议。
今次大发雷霆,是罕有事件。
声响并没有停下,接着,是家具移动声,吆喝斥骂声。
——”你竟如此糊涂!”
“我完全不知实情,我遭代理欺骗。”
“你不会验一验?挂在大堂中座,抬头只差呎,你就不辨真伪。”
呵,方倍惊心,东窗事发,是那些染色玻璃出了纰漏。
“我没想到,我付出高价。”
这时,有人轻轻推开方倍房门,原来是管家。
方倍握着管家的手,她坐到床边。
方倍问:”可要过去看看?”
管家摇摇头。
方倍轻轻问:”会流血吗?”
“他们是斯文人。”
“是,”方倍苦笑,”你认识他们的日子比我长。”
管家问:”是什么事,公还是私?”
“一向都为公事。”
私事上,这对夫妇也像合伙人一般,并无激情。
管家说:”我回地库休息,你不要怕。”
管家疼惜方倍,仍当她是小孩。
她离去以后,方倍听见母亲长长叹息的声音。
父亲高声说:”把那代理人抓出来向柏尔曼说个明白。”
孙女士反问丈夫,”怎么说,一个犹太人对另外一个犹太人说:’柏先生,十七世纪法国水晶灯固然是仿造的,可是,府上所有古董,都是三年旧的真货’?”
如果孙氏夫妇的声音不是那样苦恼,方倍真想笑出来,这是为上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