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衬衫,你看好不好。”他通过来。
我见是一件女装衬衫,花边领子、麻纱料子,以为他买给妹妹的,礼貌的说:“很好。”
“合你的尺码吗?”
“买给我?”我诧异,完全没防这一招。
“是,谢谢你陪我参观美术馆。”他说。
我涨红脸,因为太意外,所以只能说:“这种衬衫在布鲁赛尔便宜很多。”
他把手插在口袋中,微笑,不出声。
“我去换上看看。”
“这样吧,我们到别的地方吃饭。”
“也好。”我说。
“那么我在酒店褛下等你。”
我进房去换上那件衣服,照照镜子,尺寸刚好,我很久没有收到过礼物,这趟居然也有点欢喜相。
我们在运河边的小馆子吃海鲜。
他跟我说:“做人能像你这般自由自在,真是潇酒。”
“那不过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在办公室受老板吆喝的情形。”我说。“我一年中就这么几天的自由。”
“但至少你懂得享受。”他羡慕的说。
“你觉得是吗?”我问。
“我觉得是。”他说:“看见你,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说:“各人的命运与生活趣味是不一样的。一个少妇在筱箕湾的住宅厨房渡过半辈子,侍候丈夫儿子,谁能说她不愉快呢。也许她最远只到过尖沙咀,但这有什么分别?像我们走遍全世界,见得多识得多,把一生挑剔得全无幸福,你觉得好?”
他惊异,“我从未想到这一点。”
“那是因为你是男人。”我笑,“你未想到做女人在这年头的痛苦。没见识,被瞧不起。见识过广,被抗拒。左右为人难。重视事业,疏忽家庭,重视家庭,全无事业。”我耸耸肩。
“别这样想,难道没有男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