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朱方看见的憔悴的找孩子的少女,是她自己,她一直后悔,她一直想把她丢弃的孩子找回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朱方豆大的眼泪滴下来。
“莫哭,莫哭。”医生安慰她,“如今医学昌明,一切可以弥补。”
朱方轻轻说:“那个时候,我实在无法独立担起养育孩子的责任。”
“我明白。”医生轻轻拍拍她的手。
不,医生不会明白,没有人会明白,只有朱方自己知道,朱方也不希冀他人同情。
痛苦是她一生恒久的痛苦,她毋须他人谅解,亦不想他人分担。
她甚至不想余芒知道这件事,不是怕,而是一点必要也没有。
医生说下去:“把希望寄在将来,不要让过去的坏经验影响你目前的生活。”
“谢谢你。”
朱方回到办公室,查一查便条,发觉胡姑娘找过她,连忙放下一切急事覆电。
胡姑娘说:“朱女士,我猜你有兴趣知道,那名婴儿已经被他母亲领回。”
失方松一口气,“他母亲多大年纪?”
“有四十来岁了,家里一共七名,实在养不起,一时想不开,把他丢在梯间。”
不是无知少女。
失方轻轻放下电话。
陈杰推门进来,细细打量她,“咦,忽然神清气朗起来,疑窦似一扫而空,医生怎么说?”
一医生鼓励我。”
“多好,”陈杰羡慕地说:“你要是真有了孩子,我可否来看他抱他同他洗澡?”要求好像很低。
“我不知道你喜欢孩子。”朱大笑了。
“喜欢有什么用,我连丈夫都没有,”陈杰徒呼荷荷,“你比我幸运得多了。”
“是的,”朱方承认,“我十分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