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的聊天,他喝着啤酒,有种异样的兴奋。
我说:“你们也许看我不入眼,张说我不负责任,在你们心目中,我必然是个散漫任性逸乐可耻的人。”我忍不住仰起头大笑起来,“可是我正是这样的人呢!”
他说:“‘你们’,你口中的‘你们’是些什么人?”
“你们呀,你与丽丝——丽丝怎么没来?”
“她有事。”
“请恕我直言,你们好比笼中鸟,一半是不能飞,一半是不愿飞,将来结婚生子,子女大了也念港大依着父母的老路走,在政府机关找工作做。我不是劝你们背个包袱去流浪——那是很俗的事——可是为什么不丰富人生呢?你们是那种念了一科食物营养学博士,便自以为有权把曹雪芹当作一种苹果批的人。你们与你们的朋友,香港充满了‘你们’,周末搓小麻将,到茶楼喝茶买金子储蓄,闲时为到欧洲而上欧洲,太可怕了。”
雅伦冯跳起来,“小姐你未免太不公平,你所看不起的人正是香港的中上阶级!老实说: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艺术家,故作潇洒,不务正业,不外仗着家
中有几个钱,便恶形恶状地讽刺人批评人,势利!”
我瞪着他。
“人人象你这么漂亮地生活,小姐,谁扫垃圾?谁坐银行?谁管店铺,你太不合理,太自以为超然!”
我把头发一甩,“不跟你说了。”
“嘿!辞穷了。”
我夷然说:“你们这种殖民地做官的,自然有种奴才气,有机会便在市民头上发泄。”
“人身攻击!”他说。
我斜斜地看着他,一边梳通了头发,打成粗辫子。
没想到他居然有胆与我吵一架。
“请你吃饭。”他说。
“我才不要让朋友看见我跟你这种人走在一起。”我说。
“你是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