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跟鞋阁阁阁地去了。
森姆说:“可爱的女子。”
“到今天我才知道人类可以长得那麽美。”
三文治来了。
志康说:“至少再给我来一瓶香槟。”
“马上就来。”
志康又说:“那麽美丽都那麽寂寞。”
森姆笑,“就因为那样美才那麽寂寞。”
“那样美,是不是一种负担呢?”
“汤先生,你是能干的生意人,当然知道,任何资产,都是一项负累。”
“森姆,你是哲学家。”
志康总算吃完了晚餐,他付出丰富的小费,站起来向森姆告辞,这时,已有别
的客人陆续来到,森姆忙着招呼,只与志康扬扬手。
真是一个寂寞夜!竟碰到那麽多的寂寞人!
志康看看表,总算熬到九点半了,这时候回去睡觉,不是睡不著,他怕睡到三
点半会醒来胡思乱想,不如现在逛逛街,再累些才回去。
这本是看电影的好时间,可是志康从不上戏院,本来也可以到夜总会,但志康
亦非欢场客,他在闹市缓缓逛过去。
真没想到人会那麽挤,灯火阑珊处,一个熟人也没有。
他生於斯长於斯,又在这都会赚钱、成名,可是实际上他与普罗大众脱节,他
生活圈了极之狭窄,他关心波兹尼亚战争多过关怀本市问题青年,他留意爱滋病新
药多於本市毒品流传难题。
这是小布尔乔亚阶级的通病,不是不关心世事,而是不能兼顾,热带雨林的丧
失比街角的乞丐更能引致志康悲恸,眼光放得太远也有毛病。
正走着,忽然听得一声吆喝:“喂,你,小心荷包!”
志康本能按下裤袋,刚来得及打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