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别看这一对小的,不知道请不请得动呢。”她笑着看我。
我懂得妈妈的笑意,她想我们同去,我于是说好。
徐老板说:“太好了。小宝,你来之后,你妈妈就不寂寞了,这些日子,亏她的,一个女人出来打天下真不简单,别看她好像顶兜得转,其实有什么事情,她的辛酸只有她一人知道。你要帮帮她的忙了。”
妈妈连忙说:“你看这徐老板,对孩子们说上这些干什么?”
徐老板连忙陪小心,“对不起,是我老迈多嘴了。”
琉璃说:“徐先生一点也不老。”
我默默然。是的,妈妈有她的心酸,我明白。一个女人出来打天下,尤其是个长得美的女人,又离过婚,谁不晓得可以在她身上捞一把,然而她生存下来了。我能帮她什么忙呢?我并不喜欢人家叫我小宝,我如此容忍着,恐怕也是为了她罢。
我这样的爱她。
心中储备了十多年的爱忽然一下子江河决堤似地涌出来,在这几天内全给了她。
我们在一个很豪华的地方吃饭,妈妈吃蜗牛。她配这种环境,在烛光下她给我一种宾至如归的安详感。银制餐具是重重的,我想到父亲家中,我那个床铺,大概已经叠满了旧衣服破玩具了吧?即使回去,也没有我存身之处了,毕竟我在那里过了十六年,我不是留恋,只是奇怪人生怎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徐先生对妈妈很好,他也不算很老,他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大方的,偶然叫她一声“明明”。他可以叫她明明,乔其就不可以了,乔其算老几?
然后徐先生也说:“小宝与你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妈妈微笑说:“那是我的儿子嗳。”
是的,她生养我,在产房的时候,她为我吃过苦,我们俩是怎么样的关系呵。
徐先生说:“这种眼睛里,有日月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