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跟我说话。
到达殷宅,梅令侠迎出来,他与殷永亨擦身而过,两个人如同陌路。
大家庭内尔虞我诈,人与人的关系便是如此。
梅令侠抢着说:“我带你上楼。”
殷永亨瞪他一眼,他似乎有点怯意。我赶紧锄强扶弱,说:“好,你带我。”
梅令侠感激地看我一眼,我们急急上楼。
梅姑姑端椅子给我。
我颔首道谢。
护士与医生都退出去。
老人示意梅姑姑离开,她开头不明白,后来就面露不甘心,悻悻掩上门。
我觉得老人过分,这宅子里对他真心的,恐怕只有梅姑姑,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他为什么急急叫我?
“哈拿,坐这里。”
老人的房里有股药味,除了护士,还有医生,见到我,都静下来。老人昏花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用手招我。
我并不害怕,但有股寒意,说招我的是死神,也并不为过。老人自怀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在我手中。
我低头在昏暗的光线里观看,吓一跳,照片中那女人仿佛是我,又恍惚是马大,停下神来,才知道是粉艳红,这已是我第二次看生母的照片。
这一次她女装打扮,很温柔幸福地靠在一个男人身边,那男的英俊斯文,面孔清秀得如哪个电影明星般。
“你?”我失声问。
他叹口气,点点头。
我真不敢相信。
他喘半晌后,问我:“马大呢?”
“她上课。”我说着把照片还给他。
他小心地藏回怀中。
可怜的老人,可怜的粉艳红,他可怜的原配妻,可怜的殷瑟瑟,我忽然原谅了他们一家。
他虚弱的说:“我……天天梦见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