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母点点头,“那是真,当年艳红往台上一站,谁不成了下风。”
妈妈朝李伯母使一个眼色。
我说:“你们都叫艳什么艳什么,李伯母,你呢?”
“我叫粉艳霞。”她含笑说与我知。
“啊,真好听。”我拍手,“我也愿意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老女佣阿英上来说:“老胡师傅来了,”
妈妈很喜悦:“请师傅来,留着好几只雌蟹给他,我那雨前也给泡一杯出来,都是师傅爱吃的。”
我借故溜开。
妈顶念旧,朋友都是三四十年前结交的,她又尊敬别人,像老胡师傅,七十多岁,生活都凭她照应,老胡拉起二胡像呜咽,上气不接下气,像个孩子哭得呛住,如果与马大的提琴合奏,恐怕会有起死回生之功。
妈有时候还就着二胡唱几句。
那么多曲子之中,我最喜《杜十娘》,十分幽怨动人,由妈妈那把早已不复旧观的嗓子唱来,更有落魄沧桑感,马大说太凄凉了,情愿妈唱祝英台,她一向温情主义,但你别说,有一次,我看到她用脚踢亚斯匹灵,这年头,谁都是双面人。
我坐在宽大的露台往斜路看下去,这么早一对对的情侣已经出现在树荫下。
马大又出来撩我,“你就会坐在藤椅上抖脚。”
“有什么不好呢。”我笑,“你看不顺眼我有一双长短脚吗?”
她胀红脸,“哈拿,你真越来越无聊,把自己的残疾都拿来开玩笑,我一时说漏嘴,你就不放过我。”
我啼笑皆非,“我拿我自己开玩笑都不成?”
“你不是不知道妈为你的脚一一”她转过头去。
我伸出自己的两条腿比一比,坐着看不出来。
我不能跳舞,不能跑步,不能跳绳,不过我也有我的乐趣,水上活动我全擅长,游泳拿过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