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站一角,还以为她赌气,便加一句:“真笨!人笨万事难。”
百忙中把门匙交给她,挥手叫她走,喘息着闭上眼睛。
守丹在病床边站了会儿,才退到门口,适时才发觉那是一间双人房,邻床的太太正好奇地看着她,嘴角一丝鄙夷,像是看不起这样不懂事的女孩子。
守丹低着头退出,乘公路车回家。
到了家,她拨电话同舅舅打招呼,说晚上不再去留宿。
走进厨房一看,锌盘里尚有未洗的碗碟,到底是自己的家,无论什么都有点温馨,守丹躺到自己的床上,觉得舒服多了。
粱太太于五日后出院。
“这样吧,”她皱着眉头,不胜其烦,“你不如去姑妈那里住。”
守丹说:“我情愿留在自己家。”
“我无暇照顾你。”
守丹非常固执,“我不要去任何人的家。”
“守丹,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不能陪你一辈子。”
与苦情电影里情节完全不同,梁太太并没有抱住女儿哀哀痛哭,细诉衷情,病中的她力不从心,琐事积压,无从处理,守丹一出现就增加压力,她只希望女儿离开她的视线。
“你且去姑妈处看看。”
守丹去了。
姑妈年纪比她父亲大一截,已经做了外婆,对守丹倒是十分亲善,叫她坐,斟一杯开水给她。
居所环境狭小,她似不甚注重卫生,无论是窗帘、台布、垫褥,甚至是衣服、头发,都在一个月之前就该洗了而没冼,幸亏天气冷,闻不到气味。
正在闲聊,就快要说到守丹的父亲,守丹听到身后有异声,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一岁左右的幼儿笑嘻嘻站在她身后。
守丹也朝他笑。
那孩子走过来,脸蛋脏脏,身上穿臃肿的棉袍,却赤着一双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