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丽莎到英国去已经三个月了。
开头那两个星期,我倒还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不用去接丽莎上下班,连车子都不开,用公共交通工具。
后来就开始闷,闷得几乎想学泰山,在胸口擂槌一顿,大声叫啜,引起山谷回音。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与丽莎之间,这一年多来,那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我很小心地与她维持距离,因此也未曾疯狂爱上她,她说要到伦敦,我还很替她高兴。
但现在,我才发觉生命中像是少了一样什么……于是我取出信纸预备写信,没落笔又把信纸收回去。我自初中开始就没写过信,现在发什么痴?
我并不爱丽莎。
不过她是好伴侣,她是一个乐观的愉快的小女人,懂得看电影,喜欢吃、爱笑,衣着很大方,与她约会,永还是轻松的。
我很想念她。
我甚至有想拨长途电话到伦敦,叫她回来。
但是这个电话的意思是,我在她回来后,就得娶她。
我打算娶她吗?并不见得。
既然不打算负这种责任,那么就不能够阻碍人家的青春前程。
下班又落雨,我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讨厌过下雨,赌气地将新皮鞋往水坑里踩。
以前丽莎在香港的时候,每逢我打出一条新领带或是穿件新背心,她都会称赞我。
每天中午,我们一道午餐,她节食,老吃一容小小的三文治与一杯不加糖的红茶,我们在一家西菜店订有一张台子。
如今我也不再去了,每天胡乱地叫办公室的后生买一个饭盒子。
我因寂寞的缘故,心情很烦躁。
我希望我是爱丽莎的,那么可以顺理就章与她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认识一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