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先施公司与永安公司,还有大光明电影院刚刚散场的人群,难以想象两千里外冰天雪地的世界。
“我是为了九色回来的。”秦北洋的脸颊削瘦,这三年来风餐露宿,一门心思想着复仇,在东三省吃了不少苦头,“不能再让九色恶化,它会认不得自己,变成一个大怪物,拥有吞噬世界的力量。”
齐远山猜到了他的意图:“你是要去找浦东的墨者天工工厂?”
“解铃还需系铃人,九色曾经在巴黎起死回生。帮它做手术的人是钱科、李隆盛与朱塞佩·卡普罗尼。我相信他们还能第二次拯救九色。”
“祝你成功!”
齐远山却还舍不得秦北洋,两人去了一间小酒馆,点了几样小菜,两碟黄酒。
“我们兄弟很久没叙过旧了!”齐远山仰着脖子喝下一碟,“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逢吗?”
“太行山上,修建袁世凯的洪宪帝陵,我和我爹从狼群中救了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一年,我们都才只有十六岁。想想青春容颜,再看如今的我俩,已届而立之年,半生功名浮沉……”
“远山,你是能成大事之人。哪像我只能做个小工匠,空负刺客联盟大首领的虚名,却还得东躲西藏,每天住在坟墓里,难得出来透透气,也觉死期将近。”
“我一个人成事又能如何?我们是好兄弟,应当一同成事。”
秦北洋纵然是块榆木疙瘩,也听出了齐远山的弦外之音:“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告诉你,北洋,九一八事变只是个开始。日本强,中国弱,我们没有实力将日寇赶出去。但中国毕竟国土辽阔,人口众多,日本也没有实力快速灭亡中国,这场战争没有十几年是打不完的。诚所谓,乱世出英雄,就像《三国演义》。”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