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身亡,尚未入殓呢。”
他蹒跚着走到门口,摸了摸那只黑猫,微微叹息:“西洋人说,看到黑猫乃是极大的不祥之兆,明年的平安夜,便是常凯申的一周年祭日呢。”
“常先生!”安娜冲到外头,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说,“六万银元,我借给你。”
“安娜小姐!”
常凯申自己也不敢相信,原以为大半夜造访,人家未必敢开门。就算放他进来,也会像打发叫花子或野狗般的扔两块肉骨头了事。
欧阳安娜将他拉回客厅,取出文房四宝。齐远山面有难色,但终究没有吭声。这个家里的财政大权,完全操控在安娜手中。毕竟“达摩山伯爵基金”并不属于夫妻共有财产,而属于秦北洋。
此时,安娜细细思量这位常凯申,印象中虽不怎么样,却在革命党中有些地位,又是“杨梅都督”陈其美的拜把兄弟,也与革命党的笔杆子戴天仇情同手足,无论黑道白道都吃得开,未来必有飞黄腾达之日。如果常凯申投了黄浦江,对欧阳安娜并无任何好处,不如把钱借给他,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总会有用得上的地方。六万大洋,虽是巨款,但对于“达摩山伯爵基金”的一百万两白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就算是一笔长期投资了!
常凯申当场感激涕零,颤抖着手握毛笔写下欠条,三年内定当连本带利归还。
然后,欧阳安娜亲自用钢笔开了一张六万银元的支票给他。
“安娜小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凯申此生,当效犬马之劳!”
“常先生,不必客气,到了广州,请代我向中山先生致敬!”
她与齐远山将客人送到门外。正好下雪了。平安夜的雪。街对面有户法国人,隐隐传来圣诞歌声。
“等一等!”
安娜的这句话让常凯申魂飞天外,以为是不是她有临时反悔了?想不到,她从屋里拿出一条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