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洋抓住钱科的胳膊,几乎捏断他的骨头,钱科一阵惨叫:“哎呦!放开我。”
“好,我们就给九色在这里造个墓吧。”欧阳安娜只能答应了这个疯狂的念头,“愿它安息在异国他乡。”
当晚,秦北洋抓起铲子挖墓。他看了看四周地形,背后有座小山丘,坐北朝南,前头有条小溪,暗合龙脉风水之地。他在农庄边缘的荒野上点穴,掘出一小块金井。朱塞佩·卡普罗尼弄来几块木板,给九色做了一副简易棺材。秦北洋甚至提出,要按照唐朝的方式,再造一座富丽堂皇的地宫。欧阳安娜抽了他两个耳光,希望将他从失心疯中救出来。
一夜未眠,次日清晨,秦北洋已掘出一个大坑,又用中国石匠的祖传技艺,做成一块石头墓碑,镌刻一行楷书——
大唐终南郡王府录事参军九色之墓
落款为“同袍秦北洋泣立”。
欧阳安娜好歹是北大历史系的,知道这个录事参军是唐朝亲王府内的官职,也算是给九色的追赠了。落款用“同袍”二字,代表秦北洋将九色视为亲密战友,而非主仆关系。
暮春暖风吹来,秦北洋脸上尽是泪痕。一夜之间,脸上爬满胡须,不再是少年模样。而他掐指一算,今日竟是宜安葬的黄道吉日,
“天意如此!”
仰天长叹,秦北洋亲手为九色清洗擦拭遗体,就像人死后沐浴更衣。他取下胸口的和田暖血玉坠子,自己出生在白鹿原大墓地宫之时,九色赠送的见面礼。如今也还给这头小镇墓兽吧。他将玉坠子塞在九色的嘴里,就像古代达官贵人入殓时嘴里含一颗夜明珠。
欧阳安娜、李隆盛、钱科,以及意大利人卡普罗尼,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脊骨冰凉。
最后,秦北洋用上等白布包裹九色,轻轻放入薄木板的棺材。他亲吻九色死去的嘴唇,就像丈夫送别亡妻,未亡人送别亡夫。他再用钉子合上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