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杂地散落在桌上各处。办公桌前有两张相对的墨绿色沙发,上面分别搁着一支电吉他和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而沙发之间有一张小茶几,这大概是房子里唯一一件表面没放杂物的家具。办公桌右方有一个组合柜,上面有一套看来有点年纪的音响,架子的空隙都塞满CD、黑胶唱片和卡式录音带,而最下方的一格放了一个电吉他音箱,电线像毛线球般打结,整整一大团搁在地上。柜子右面有一棵高约一米的观叶植物,植物后面的墙上有一扇偌大的窗户,虽然损蚀的百叶窗帘放下了一半,猛烈的阳光仍能从窗口照进室内。在阳光映照下,阿怡看到室内很多家具和摆设上都沾满灰尘,窗前的地板上还有一摊摊污迹。
——一个住在这种狗窝里、蓬头垢面的男人会是名侦探?
阿怡差点想将心里的话宣之于口。
“请、请问您是涅先生吗?我……”
“你先坐着,我刚睡醒。”男人答非所问,打了个呵欠,光着脚往玄关旁的洗手间走过去。阿怡回头张望一下,找不到可以坐的位置,只好直愣愣地站在沙发旁。
洗手间传来冲厕声和盥洗声,阿怡稍稍探头,发现洗手间门没关,不禁转身瞄向房子的另一边。书架旁边有一扇门,门没有关上,阿怡看到门后是卧室,里面有一张被褥凌乱的睡床,床边一样填满混乱的箱子、衣物和塑胶袋。整个环境让阿怡觉得很不自在,虽然她没有洁癖,但这房子差不多可以跟那些“垃圾屋”一较长短,只是因为唐楼的楼层高度较高,所以感觉上还有些许活动空间,降低了窒息感。
而另一个令阿怡觉得不自在的理由,正从洗手间走出来。
“你呆站着干什么?”那邋遢的男人一边搔着腋下一边向阿怡说,“我不是叫你坐着等我吗?”
“请问您是涅先生吗?”阿怡想确认对方的身份——事实上,阿怡期望对方否认,并跟她说“那位厉害的侦探刚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