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嘴张了张,终于醒过来,她稍稍愣神,突然到处打量,在他怀中轻声哭泣,“常叔,是常叔救了我们……”
罗方生呜咽着,“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
晚上,法租界的红顶小楼里,忙碌了一天的罗方生回来了,他眼下的阴影又重了几分,发丝散乱在鬓旁,更显出脸的瘦削,如雕琢过的暗色岩石,叶芙蓉拥着成城正絮絮安慰常妈,常妈神情恍惚,目光直直盯着面前的茶杯,好似要把这杯子盯出个洞来。
罗方生径直走到常妈面前,扑通跪倒,哽咽道:“常妈,您知道我现在是父母双亡,您要是不嫌弃就把我当您儿子,我来给您养老送终!”
常妈悚然一惊,连忙起身去扶,喃喃道:“少爷,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
叶芙蓉撑住成城,也跪了下来,“妈妈,我父母也早就过世了,您要是不嫌我拖累您,就让我叫您一声妈妈吧!”
成城靠在叶芙蓉身边,恭敬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奶奶,我的爸爸妈妈都给日本鬼子打死了,我现在有了新的爸爸妈妈,您就当我的新奶奶吧!”
常妈不住地抹着泪,“天老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可怜的孩子们……”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先去把叶芙蓉搀起来,“快起来,你的腿还没好,别又冻着了。小少爷……不,孙子,你快把你妈妈扶起来。”她走到罗方生面前,罗方生磕了个头,凄然叫道:“妈妈……”常妈连忙把他扶起来,“少爷,你这是要折我寿呦,你要我说什么才好……”
“什么都不用说,以后就等着享儿孙的福吧!”徐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楼梯口,他眼中泛着泪光,笑吟吟地走到几人身边,“小罗,我刚才跟芙蓉瞧了瞧病,她这是严重的痹证,并不是没有办法可治,我答应你,不治好她的腿我决不回乡下!”他看着罗方生和叶芙蓉,“我们等下商量一下具体处方,我再为她诊下脉,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