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太平馆仍未安静,不管是铁卫还是昆仑将军带的铁军,同为在血雨腥风里拼杀一生的战士,客死他乡,尸骨无存,那种苍凉悲壮大家感同身受,只是燕国男儿习惯了不诉苦,不说悲伤,即使有泪,也只能往腹里吞,用最烈的酒压下去。
然而,墨十三能醉,铁卫不能醉,昆仑将军能醉,在外围驻守的铁军不能醉,墨十三心下憋闷,打发铁斗一人送了杯酒去,闷声不吭,和昆仑将军连连对干,云韩仙自是不敢劝,随便吃了两口东西,拎着襦裙款款行至窗前,遥望峨眉弯月在云层中穿行,愣怔无语。
昆仑将军喝得醉眼惺忪,瞥见窗边那窈窕的背影,没来由地心头一酸,逮过墨十三大喝道:“十三,你婆娘比你有主意,以后多听听她的,千万别胡来了!”
自离开蓬莱,墨十三的日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憋屈”。斗不过权贵,被太子设计,脑袋差点被砍;墨征南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要不是阿懒命大,自己所做一切都毫无意义;如今好不容易夫妻团圆,两人之间还有一个叫安王的家伙,说不得恨不得杀不得,因为自己这点难堪的心思还让苍龙送了命……做男人做到这样,怎不憋屈!
仿佛浑身的肌肉都在咆哮,墨十三闷吼一声,猛地把他掀翻在地。昆仑将军可是从会走路就会打架,在燕国有“力士”之称,脑中还没反应过来,拳头已砸向他面门,墨十三头一歪避过,把案几一踢,痒了多日的拳头立刻落在他胸膛。
昆仑将军立刻清醒,恼羞成怒,趁他第二拳到了面前,就势逮住他右臂,用力肘向他的腰腹,墨十三也不是孬种,低吼一声,硬生生吃了他一记,来个泰山压顶。昆仑将军暗道不妙,立刻滚开一步,迅速爬起来扣住他的手腕,借背部力量狠狠摔了下来。墨十三何曾吃过这种亏,气急败坏,就地攻向他的下腹,昆仑将军连退两步,连声道:“屋子里太小,不爽利,我们到外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