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眉头紧蹙,朝外一指,“出去!”
佩佩不退反进,“做人最基本的礼貌,是不是要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江学长?”
江明月冷冷道:“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了保镖打手,这是带足十分礼貌出门吗?”
佩佩抓了一条凳子坐到他面前,“你知道鬼子轰炸了多久,你知道广州街上一天要死多少人……”
一些恐怖的画面齐齐涌到眼前,逼得泪水夺眶而出,佩佩顿了顿,任由泪水肆意而流,轻声道:“你知道,我们其实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你知道,我到这里来,用了多大的勇气……”
她终于说不下去了,捂着脸轻轻呜咽。
“不要提什么我们,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要走了,希望这辈子不要再遇见你。”
佩佩目瞪口呆看着他,突然深深鞠躬,转身飞奔而去。
江明月猛一低头,让一大颗泪落入手心,继而握紧手掌,一种莫名的痛楚转瞬间席卷全身,连心脏都痛到麻木了。
生逢乱世,可惜这么好的广州,可怜这么好的女子。
可怜这见面就成仇敌的傻弟弟。
江明月收拾好行李箱走出巷口,一个熟悉的人影疾跑几步堵在他面前,赫然就是他在广州的唯一牵挂,远房堂叔江亭。
江亭看到他手里的行李箱,又惊又怕,“阿六,跟我回去吧,不管怎么说,那里好歹是你的家。”
江明月苦笑摇头,“亭叔,你错了,我的家在南洋。”
江亭急了,“骨灰都没剩下,南洋还有什么!你说!”
江明月惨然一笑,“就算只剩下一个山包,一棵树,那也是我跟着父母亲长大的地方。你说的那个什么江家,什么西园农场,他们不会接受我,我也不会认他们。”
“你说什么傻话!你难道不想认祖归宗!”江亭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