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学士如此,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走到今日之地步,也不是我李氏最初的想法,只是一步一步,便不由自主了!”
“如无勃勃野心,如果一片忠心,又怎么会走到今日之地步?”马兴冷笑:“李度,你可知道,只要本安抚使一声令下,你即便还有数万大军又如何?即便据有嗣武关又如何?照样败亡无日。”
李度微笑道:“这个末将自然是信的。萧总管麾下,光是骑兵便超过三万,而且尽是党项、吐蕃、回纥之辈,这瀚海对于步卒来说,的确是难以逾越的天险,但对于骑兵而言,却算不了什么。只要他们出现在夏州,嗣武关这边王知军再尽起大军猛攻,以我定难军如今之士气,只怕很快就会溃败。”
马兴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伸手拖过了城头之上的一捆羽箭,坐了上去。
“你也坐吧!”
李度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盘着,两手放在膝盖之上。然后回望了身后一眼的众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以张云生为首的人犹豫片刻,终还是转生下了城墙。
“李续是怎么死的?”马兴问道。
“一半是因为败于萧定之手,十数年经营毁于一旦,另一半却是难以忍受羞辱,我大哥英雄一世,可最后却被人当成了一个工具人,不停地驱策不停地逃亡,竟然成为了猫爪之下的那只老鼠。”李度垂首道:“两相交杂,最终病殁于肃州一不知名小镇。”
“是因为李续死了,你才决定受朝廷招安的吗?”
“当然不是!”李度眼中锋芒一闪而过,“是大哥临终前的决定。学士,说句老实话,如果不是大哥的这封信,我已经准备率部投奔辽国去了。”
“投奔辽国?”马兴冷笑:“成了丧家之犬,去了辽国,亦不过供人驱策如猪狗。”
“所以我才一直在犹豫,直到大哥送了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