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正午的太阳光热辣辣地穿过花树,刺痛她红肿的眼睛,她才抬起头,收了眼泪,失魂落魄地往大堂方向来。她心里又生出渺茫的希望,兴许他派了人或者留了口信,而来人不知道她在花园。尽管事实上,她知道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匆匆从后门绕过屏风走入大堂,一路上除了家里的仆人谁也没有遇见。她的愿望也就像渐渐瘪下去的气球落了空。她不得不四处打量这熟悉的大堂四周,这是周瑜在家时接待客人的地方,也是他们夫妻俩夫唱妇随、奏乐舞蹈的场所,这里隐藏着她多少激动欢乐的回忆,而此刻,这些都变成了一种锥心的失去的痛苦。
没有,没有人来,更没有信。她失望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堂,绝望的沮丧一下子攫住了她,她扶住一张躺椅,一阵剧烈的心痛带来的眩晕几乎让她跌倒在地。
也许是上天在怜悯她的痛苦,就在这时,一阵从窗外吹来的凉风,透过她的衣袂,遥遥地朝大堂吹来。好像做梦似的,她忽然听见了那编钟的嗡鸣。她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是因为过于伤心产生了幻觉,可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睛,却发现昨晚还光秃秃的钟架上竟然吊着一只小小的乳钟。此时它正在金色的阳光下闪耀着,随着微风发出丁零零的清音。小乔又惊又喜,虽然内心深处的忧伤依然无法排遣,可她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起来。她凝视着那可怜又可爱的乳钟,一步步朝它的影子走近。
她已经看见,在那靠北的屋角一隅,瘫坐着一位受伤的老甲士。他的伤势大概不轻,因为他的脸色和小乳钟身上的青铜相差无几,而且他可能也快到退役的年纪,因为他脸上的皱褶也几乎和乳钟上的铭文一样精细深沉。他看见小乔朝自己走近,忙挣扎着站起身,弯腰施礼。
“您是谁?这钟,又是怎么回事?”小乔指着那已经静止下来的小乳钟,压抑着自己的激动,轻声问。
“禀夫人。”那老军士剧烈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