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老树挺立,其上有一鸟窝,雏鸟便于此内休眠。
城内,不知多少军士不得安眠,他们或坐或立,手中皆有一张白纸,此为家书......
柳汗青见院中老树,见树上鸟窝,便是怔着,手指微僵,桌上之笔,此刻已是流干墨汁,他亦是不觉。
他心中丝绪如麻,将桌上之笔拿起又放,放后又拿,便是这么反反复复,亦是未曾于纸上落下一字。
良久之后,他终是取刀而出,划破其掌,以笔蘸血,便于其上写下两字。
薄纸似雪,血纹朗历。
字骨清硬,力透桌木。
一张纸,两个字,一个名。
写毕,柳汗青便将其置于封内,置于储物戒中,不再打开。
他出屋,行于城中,便见百态。
有军士慷慨激昂,言道要杀便秦军,被柳汗青望见之时,却是握紧了手中家书,讪燃一笑。
有人忧心忡忡,面上带着些许悲观,却有袍泽劝慰,几言几语,也是逐渐开朗。
柳汗青眸光湛湛,便且行且看,一语不发。
长风刮过,吹动他鬓间墨发,随后便流飞城外。
长风浩荡千百里,一入沙场无归期!
......
秦军营地,五万军士蓄势待发。
风尘遥遥而至,卷面遮眼,马躁人戾。
一年轻将领立于阵前,胯下之马嘶鸣,他牵扯缰绳,马于阵前踱步。
“今夜,我秦军大营遭袭击,袭者不过数百,这是何等屈辱之事。”
那将领昂首阔目,将前方军士尽皆映入眸内。
“想我大秦,开疆拓土数十载,少见此事!今日出营,当扫荡后方,还我大军安稳!”
他言及至此,抽出腰间佩剑,纵声高喝。
“此战披靡,必将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