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脑子里有个声音说:算了算了,赶紧走吧。
她慌里慌张起身,也是阖该倒霉,蹲得太久,腿有点酸,起得又太猛,一下子失了重心,栽进塑料棚里,忙乱间拿手一撑,入手一片冰凉柔软,撑那女人腿上了。
这一下,那女人显然是被扰动了,喉咙里“嗬”了一声,并未睁眼,但上半个身子离地足有40度夹角。
借着外头的灯光,她看得清清楚楚:女人的后背上——也不止是后背,一直延伸到腰际——长满褐红的、从土里抻拉出的粘液血丝,密密蓬蓬,怕是有成千上万根。
粘丝的另一头没在土中,而随着女人的坐起,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腐臭味涌了过来。
林伶脑子里一片空白,直接吓懵了,过了一两秒,张嘴就待尖叫——
有人自后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拖拽到了一边的角落里,林伶只觉得一头撞在坚阔的胸膛上,耳边响起低低的声音:“别叫,有人来了。”
炎拓?
炎拓怎么在这?
林伶愣愣攥着他的胳膊,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抬头看他的脸,那时候的炎拓大学还没毕业,尚未完全褪去青涩,但已初具男人的模样,他表情很凝重,还不安地舔了一下嘴唇。
的确有人来了,随着脚步声渐近,走廊里的灯盏盏灭掉,熊黑的声音传来:“灯我都关了啊,门也带上。”
说话间,他的脑袋探了进来。
林伶紧张得呼吸都要停止了,好在熊黑只朝几个塑料棚扫了一眼、压根没注意阴暗的犄角旮旯,很快就带上了门。
里外全黑了,脚步声也听不到了,屋里安静地像地下墓穴。
林伶好久没和炎拓说过话了,然而,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和此刻共有的秘密,让她觉得炎拓亲近起来,她颤巍巍地、耳语般问他:“这是什么啊?”
黑暗中,她听到炎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