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没底气:易飒能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呢,人家要能耐有能耐,要事业有事业,还是跨国的……
话说完了,没词了。
宗杭讷讷了会,忽然拿手扶住爬梯:“你上去吧,我帮你扶着。”
那语气,像请客吃饭时拼命劝菜:来来,你吃,不要客气。
但关键是,爬梯是钉子钉死的,根本也不需要扶。
易飒往上爬了两格,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他:“还有件事……”
宗杭赶紧仰头,表情很认真,像要参加期末考的小学生,虔诚听老师划重点。
“你今天在水底下,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没?”
有啊,他看到船底下挂着个人,像飘飘的海带。
他说:“我看到……”
话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立马改口:“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易飒眸光微转,唇角微勾,看着他似笑非笑。
宗杭瞬间局促:“我不会跟人说的,绝对不会,真的。”
易飒笑笑,看出他的确没机心:“行吧,没看到什么就好。”
爬到梯顶时,她低头看了一眼。
宗杭还原地站着,仰着头,一直目送,忽然看到她低头,又惊又喜,赶紧向她挥手。
道别式的那种,挥个不停。
脸还是肿的,但笑得很真诚。
易飒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这世上,有人活在阳光里,有人活在阴影下。
宗杭这样的人,真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