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杭还在原地站着,觉得肉身无比沉重,重到没法挪动。
看来她的脸没被鞋子刮擦到,否则自己不可能只被骂了句“神经病”就完了。
飞出去的那只鞋还跌在不远处,他连单脚跳的力气都没了,光着一只脚走在泥地上,走到那只鞋前,把沾了沙砾的脚塞进去。
有小孩儿来拉他,示意继续玩,他摇摇头,垮着肩,一步一步走向阿帕,走得奄奄一息,像逐完日的夸父,每一步都可能血溅当场。
阿帕和划澡盆的这群玩得正欢,知道宗杭又坐回来了,但没工夫搭理他。
过了会,听到宗杭幽幽说了句:“阿帕,我想问你个问题。”
阿帕抬脚,奋力将一只划近的澡盆踹远,头也不抬:“你说。”
“你走在路上,然后,有一只鞋子,以很快的速度朝你飞过来,几乎贴着你的脸飞了过去……”
阿帕揣摩这问题到底属于哪个领域:鞋子,飞过来,涉及到物体运行轨迹、速度,还有空气阻力……
“……你觉得,你能闻到鞋子里的味道吗?”
阿帕问:“球鞋还是凉鞋?”
“……球鞋。”
阿帕皱眉。
球鞋啊,那就不太乐观了。
“那脚臭吗?”
宗杭茫然:“天天都洗,但是……谁的脚也不香吧。”
阿帕给出意见:“我觉得能。”
宗杭不吭声了,他抬起头,看远处的大湖。
快日落了,湖上奇形怪状的大簇团云周身透着暗蓝颜色,夕阳的光从杏子黄转向杏子红,耐心地给云块勾线、镶边、调出明暗。
有一大块团云斜倚天边,像盘坐的、不规则形状的佛。
阿帕无意间转头,看到宗杭双目阖起、双手合十,姿势不标准,但态度虔诚。
怪了,对面没有大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