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首,唱完了自动停机,咔一声响,车子里安静得像被铡完头的陈世美。
……
五点钟闹铃响,叶流西拨昌东的电话,提示关机。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觉得自己应该耐心点:没准是出事了呢。
六点钟,叶流西裹着棉袄看东边的天:日出前,天空会先罩一层纱红,然后红得越来越浓烈,像车祸现场——昌东要么是伤得不能动了,要么是死了,不然真是很难让人原谅。
日出的刹那,叶流西喝光凉透了的豆浆,仰头眯着眼睛看太阳,说了句:“我操。”
***
车子重新进镇,土路两边蹲守的人都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已经找到了工,求仁得仁。
但她得什么了?折腾两三个小时,就看了个日出。
叶流西把车子开到昌东住的酒店门口。
想查昌东有没有退房、什么时候退的,前台不让,一脸“我们很保护客人隐私”的凛然,叶流西不再跟他们废话,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外头有人叫:“哎,劳驾,等一下。”
叶流西揿了开门键,那人兴冲冲迈步进来,转头想说声谢,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肥唐。
叶流西盯着他看:“昌东还住这呢?”
肥唐说:“是……是啊。”
他有点怕她,那天晚上,她揪着他后颈把他从车上拖下来,让他想起小时候看杀猪的场面。
叶流西的目光落到他手中拎着的袋子上。
肥唐主动交代:“豆……豆腐脑,给东哥带的早饭。”
叶流西说:“哦。”
肥唐被她“哦”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电梯里空间小,有她在边上呼吸,他觉得特不自在,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终于到了三楼,还得让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