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又叫。
而他将在这鸡飞狗跳之中,就着秦韵老唱腔,坚持着把一出戏演完。
想想挺没劲的,不过人活着的大部分时候,本来就没劲。
差两分钟七点的时候,进来一个年轻女人。
丁州心里一跳。
她又来了,已经连续三天,每次都是七点。
她第一次来,丁州就注意到了:她长得很漂亮,半长的蓬松头发,单肩挎半旧的黑色帆布大包,穿格子衬衫,破洞牛仔裤,绑带的牛筋底大头皮鞋,袖口卷到肘,胳膊和裤子上,都有机油的痕迹。
像个修机车的,但一定不是。
皮影戏这玩意,观众第一次来,无非听个新鲜;第二次来,也许是有兴趣;第三次,就有点意在沛公了——七点正的戏场,来来回回都是那出《卖货郎戏大姑娘》,直来直去的调情戏,并不值得一看再看。
更何况,有几次耍戏的间隙,他从幕布的边沿往下瞥:那个女人,并不是在认真看戏。
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是要穿透那层幕布。
幕布后头有什么呢?除了耍戏的灯源,放唱腔的唱机,不就是……他吗?
丁州心里有点慌。
***
一场戏散,灯亮。
大多数观众嘟嚷着“不好看”往门口走,也有三两留下的,挑拣墙上的皮影人,准备带几个回去作旅游纪念。
那个女人坐着没动,帆布包挂在椅背凸出的一角,一只手捻搓着戏票,手腕上纹了圈蛇一样的东西,乍一看,还以为带着手串。
丁州咳嗽着,拖着腿从戏台边沿下来,装着是拖齐桌凳,经过那女人身边时,对她客气地笑了笑,问她:“来旅游啊?”
“算是吧。”
“看你来几趟了,听得懂吗?都是老唱腔,很多年轻人不喜欢。”
那女人看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