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
那时候,邵琰宽带她下戏园子下的勤,华美纺织厂要倒闭的风声还没有传出来,里里外外还敬他是个少东家,连带着对司藤也分外客气,原本,女人都不该进后戏台的,但她非但能进,还会有专门的老师傅引着领着,给她讲净行丑行,俊扮素面。
那老师傅早先做过秀才,说话文绉绉的。
“司藤小姐,你瞅着这些角儿都是在上妆,跟太太小姐们涂脂抹粉的没有区别,我们行当里可不是这么讲的,英雄风流的角儿,画的叫一世风光,倒霉吃牢饭的角儿,画的是黑云罩脸,至于那些跑龙套的,叫千人一面,总之是不起眼儿。”
“我们有个不上台面的说法,唱戏这张假脸,若是扮多了,假脸也会成精,白天黑夜的跟着你。要么人人都爱演英雄角儿,台上风光带到台下,端的一个风生水起。丑角儿都扮不长,走马灯似的换,都怕把台上的衰气带上身,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说来也怪,那以后,她对化妆倒是上了心了,虽然不常化,但行头必然备的充足,偶尔兴致来了,化妆镜前端端正正坐下,凝神仔细的那份认真,不亚于大画师精细落笔作画,精羽毫厘的都要讲究。
看秦放眉眼那神情,分明写着不耐烦,好像在说她:有什么好化的。
他当然不懂,她化的是得意时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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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背山浑然的原始未开发状态,加上连日有雨,山路极其难走,幸好沈银灯雇了两个当地苗人,一路用铺板,铺一段,待人走过了,又撤了板到前路再铺,这方法虽然笨拙,但爬山本就费力,如此歇歇停停的反而是好。
苍鸿观主等人在前头带路,司藤和秦放拉开了距离跟在后头,秦放每次听到她高跟鞋踩上铺板,都觉得心颤的慌,说她:“你换个平底鞋又能怎么样?”
“不搭。”
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秦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