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温和淳朴的,但这个寨子,屋里屋外、他窥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有些凶相:他循着有节律的打敲声翻进一户打银匠的院墙,看到绞银段的那人赤-裸上身,后背上刀疤足有十来道;他看到有个老婆子倚着门框编花带,编腻了,动作娴熟地点上支烟,看烟盒logo,居然还是洋烟;还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真空穿红吊带的中年女人,一跛一跛地走路,裙子掀起来,里头的腿一粗一细,细的那根如麻杆,还分外扭曲。
总之,就没个正常寨子的样子,穿衣打扮也各色,每个人都目光冷漠、气场阴森,这让江炼心生警惕,他不敢露行迹,做贼样遮遮掩掩,翻进一家,又一家,心里渐渐不抱希望:过去这么久了,孟千姿够被杀埋八十回了。
但又抱着希望:要杀早杀了,大费周章绑架过来,应该不至于只是为要她的命。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户院落里看到了白水潇,他并不轻举妄动,待着性子等,等到她跟着一个老太婆出了门,留守的两小姑娘又玩心大,凑在大门口找什么雀儿——他寻机翻进来挨间屋探看,居然找着了。
只是场面诡异,那十来根高低不齐的香柱,使得空气中浮动着浅淡甜香,江炼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货,赶紧一一捏了,又脱了外套在屋里一通甩扬,以便这气味快些散开,这才俯身屈膝,去解孟千姿的缚绳。
……
江炼伸手抓住孟千姿的手腕,硬把她的手拽离自己的脸,孟千姿一脸惋惜看半空,喃喃道:“手滑了。”
要命了,看来她是暂时糊涂了,江炼一阵头疼。
这寨子有点蹊跷,江炼直觉不能闹得鸡飞狗跳,能悄无声息进出最好,但怎么带孟千姿走是个问题:他一个人躲过那么多双眼睛已经很吃力了,哪经得住再带上这么一个发癫发傻的……
江炼皱着眉头看孟千姿:她咬着嘴唇,眼睛盯住空中一处,蓦地手出如电,狠狠抓了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