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能这么说的,沈翼拱了拱手,闷声道。
“臣不敢,不过如实禀奏而已。”
略停了停,沈翼忍不住又道。
“陛下,臣情知陛下心存社稷,体恤将士百姓,但是朝廷连年大战,国库已然空虚不足,所谓事有轻重缓急,朝廷还需运转,银子得省着点花。”
此处四下无人,朱祁钰也没有端着在外的架子。
沈翼一向稳重周到,似今天这样唠唠叨叨发牢骚的样子,还真是不多见。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来,这些日子,他这个户部尚书,当的怕是也不容易的很。
贴心的命一旁的内侍给沈尚书续了杯茶,朱祁钰开口问道。
“那沈先生以为,如今局面,何事为重,何事为轻,何事为急,何事为缓呢?”
一句话问的沈翼立刻停下了唠叨。
抬头望着天子虚心好学的目光,沈翼本能的察觉到,这个时候不能随便开口。
毕竟是在官场沉浮数十年的人,沈翼此刻已经从刚刚略带不满的情绪当中迅速挣脱出来,冷静的分析起现在的局面。
做官做到他这等地步,基本上不会出现情绪失控的情况。
他刚才虽然是借不满在跟皇帝发牢骚,但是实际上也在掌握着个中的分寸。
做臣子的,有时候就得流露出一点“真性情”,而且得让天子知道自己的辛苦。
沈尚书刚刚做的就是这样。
很明显,天子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和天子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至少从称呼上,已经从大众化的沈卿,悄然变成了带着几分亲近的沈先生。
这个称呼,如果不是皇帝的老师,那么就只有在亲近的侍从之臣身上才会叫。
然而沈翼只是心中略得意了片刻,就明智的没有继续开口。
因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