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赐听见水杨儿这话,姚家亏欠了“弗朗机人”十万匹丝绸,尽管他不知道这里面的详情,但“十万匹丝绸”这可是个惊人的数目,哪怕在江南,这里是丝绸流通最多、售价最便宜的地方,一批普通品质的丝绸至少也要卖到十两银子,卖给这“弗朗机人”必定不止十两银子。
所以“十万匹丝绸”,这是一百万两银子以上的生意,要知道江南是大明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但南直隶一年交给朝廷的赋税一般不超过三百万两白银,这姚家和弗朗机人的生意,居然抵得过南直隶一年三分之一的税赋,这是非常吓人的。
如果说姚家亏欠了十万匹丝绸,这着实是一件吓人的事情,按照刘赐的常识,这十万匹丝绸的生意就算是一百万两的总价,那么弗朗机人给姚家的订金一般是总价的两成,也就是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银子,要知道一两银子就足够一户普通百姓人家过一个月了,换句话说,二十万两银子能够支撑几十万百姓一个月的生计。
哪怕是这些以豪富闻名天下的江南豪族,总家财达到二十万两银子的,也是屈指可数的。
所以姚家亏欠了弗朗机人十万匹丝绸,可以说成,姚家人收了人家大约二十万两银子的订金,却不给人家货物,这自然是一件非常吓人的事情。
刘赐本想着,假扮这“姚公子”,来到姚家,也就是冒着被识破身份的危险,去查一查姚家出了是变故而已,谁知道这姚家还藏着这么个泼天的大事。
刘赐禁不住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水杨儿说得不过分,他的身份是“姚家公子”,自然要负担这“十万匹丝绸”的债务,这泼天的大债,把他卖个一万次,也尝不起啊。
但刘赐仍是得做出那跋扈不羁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这许多年的债,倒是要一下子栽到本公子的头上了?”
水杨儿收敛了她那几分凶恶的神色,仍是露出娇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