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尽快去见流火,但她身为副尉,有公事在身,却是不能走开的,左右人都已经脱离危险,那等用早饭的时候去看他也不迟。
于是乎,怀着一颗喜悦的心,坚持着练完了兵,等到太阳升起之时,这才小跑着赶往流火养伤的营帐。
她赶到的时候,医侍刚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空的药碗,以及一堆染血的布,还有几瓶外伤药。
“白医官情况如何了?”
医侍答道:“已好多了,方才还吃了半碗粥,喝过药后正躺着休息呢。”
“那就好。”杨澜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自己则在门口站着犹豫片刻,接着挑开布帘,迈步走进。
流火斜躺在床上,两眼微睁开,眼皮眨也不眨,不知在想什么。
杨澜放轻步子走过去,在床边站定,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轻声开口:“睡了几天,魂都弄丢了不成?”
听见话声,流火倏地微微一颤,转动眼珠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有些木然,脸上虽已有了点血色,但依然白得吓人,扯开唇角笑时,比哭还难看。
“魂还在,命倒是差点丢了。”
杨澜放下佩剑,在床边坐了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皱眉道:“当初我就劝你不要去,你却非要去,看看现在弄得半死不活的,该后悔不听我的话了吧?”
“有什么好后悔的?这次我还带了不少药回来呢,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去。”流火欣然说道。
但接着他想到那些被北羌人杀害的士卒,又面露愧色。
“对不住,我答应你要把他们都带回来的,结果……我食言了。”
杨澜是想骂他的,很想很想,但话到嘴边,看到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忽然于心不忍。
他都伤成这样,差点搭进去一条命,不可谓不惨,要是这个时候自己再骂他,岂不是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