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子看来,东京好像是个波涛汹涌的大旋涡,发着巨大的声音在旋转。
不过,她是火车把她摇晃着拖到这里的,有了这个经验,所以并不怎么吃惊。
可是到了医院却脸吓白了,终于哭出声来。
各种药的气味夹杂着病人的气味,加上浑浊的空气,花子担心地就是这些气味可能把她怎样,所以她害怕。就像被带进手术室并看到那些器械的孩子一样。
其次就是手碰到的全是阴森和冰凉的。
她父亲说:
“还是不把她带到医院来好啦。”
“花子,这是爸爸,我们到爸爸这儿啦。”
母亲边说边把她带到病床前,但是花子仍然没有止住哭。
爸爸握住花子的手。
“花子,你来得好。”
花子摸到爸爸的手不由得吃了一惊。
但是,病人有股体臭,还有令人窒息的气味,花子只好怯生生地把手伸过去。
她摸到父亲的脸颊和下巴的胡子长了。他很快就瘦下来,已经皮包骨了,而且发烧。摸过父亲的脸,但是根本不像父亲……她想:
“这不是父亲……”
花子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那双本来失明的眼睛不停地眨巴着。
“花子,是爸爸呀!”
父亲大声地说,他坐起来,想把花子抱上床去。
但是他这份力气也没有了。
母亲赶紧帮忙。
父亲把花子抱上床之后,花子才感觉到并没有错,确实是花子的父亲。
不过,她明白了,父亲的情况一定很严重,花子在医院得到的是说不出来的很不吉利的印象。
仿佛父亲住在魔谷里,花子也一直被吸往谷底。温热的风从衣服的下摆吹上来,像一条大而凉的舌头在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