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时候,车箱吮当一声,人们趔趄了一下,花子吃了一惊,她立刻抓住母亲的衣襟,紧紧拉住。她想的是: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
母亲只是这么简短地说了两句,轻轻地捶了捶花子的脊梁。
坐在她们面前的那位妇女,看到花子母亲像伺候婴儿一样对待花子的情况,似乎吃了一惊,沉默不语了。
但是花子根本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在看着她。因为花子不知道应该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以及别人在看着自己。
对于花子来说,连自己的家和火车里都分不清楚。她只感觉到,有股可怕的巨大力量在运送自己的身体……
看不见远和近也听不见任何一种声音的花子,也不懂距离。
只有手和脚碰到的世界。这个世界就是花子的世界,所以她的世界很窄小。
其次,她也不知道方位。她和那半夜懵然而起迷迷糊糊地撞到墙和-肩上的孩子一个样。
走惯了的院子或附近的道路,一旦堆积了许多雪,她就弄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她一定想:火车到哪里?朝哪个方向走?
反正和母亲在一起,这就是惟一的依靠。如果不紧紧地扯住母亲,花子就感到可怕,就会因而吵闹得谁都不得安生。
不过,从第二个站开始,花子的不安好多了,安定下来了。
花子觉得,除了母亲以外似乎有很多人,大家都坐着,实在不可思议。
花子已经再也不能老老实实地呆下去了,她想和在家里一样,在火车里到处跑跑。
她把玩偶交给母亲,首先是摸摸座位,原来是天鹅绒包的座垫,手感柔软,因为花子母亲是站长家属所以坐了软座。
然后她又摸摸窗子玻璃。
她从座位上滑下来,蹲在那里用手摸,手一碰到暖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