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左懋第则主动说了起来:“陛下虽有重振大明之远志,但亦不能不顺应江南民心,江南士民早已因北边之祸而深陷重赋之苦,如今北地尽失,无九边之费,亦无三饷之征,更无漕运之累,江南士民为之大松一口气,只求太平,得一喘息机会,故臣冒死进谏陛下顺应大势,勿要逆势而上,此乃天道,非人心可违。”
朱由检怒极反笑起来:“偏安一隅,乃天道,乃大势?”
“你说说,何以见得!”
朱由检抬起头,看向了左懋第。
左懋第倒也不卑不亢,拱手道:“大明立国已有两百余载,早已是积重难返,人心不古,纲纪不存,非太祖当年初立国于应天之时,用人来类比,当年太祖于南方立国进而一统天下,是因当时的大明乃如人之青年,可以向上走,元廷无道,群雄逐鹿,顺势为之,而如今之大明乃如人之暮年,丢北方半壁江山,乃如剜去附骨之疽,得以保存残身!”
“如今的大明之东晋、与金灭辽时之南宋类似,只能偏安,非人力所能逆也!宋高宗乃明智之君,非昏聩者,不然赵宋之宗室中,不会只有他力挽狂澜,保存王业!以臣看来,宋高宗非无北伐之心,而是知道江南民心只求太平富足,而不愿北伐以劳民伤财!”
说完,左懋第就再次叩拜道:“臣知陛下乃有志之君,乃刚烈之皇,然天下民心不可逆!陛下若欲强逆民心,只会使江南尽反,北虏得势,而使帝国之王业付诸东流!或没有这么严重,但陛下当知若不顺民心,即便是开国君王若宋太祖难免有烛影斧声之事。”
“你们在威胁朕?”
朱由检听后不寒而栗。
“臣不敢!但臣不敢保证没有如此心怀歹念之徒!武庙、熹庙皆有落水之事,而此两人皆有重阉宦厂卫而轻士大夫之嫌,臣为陛下考虑,故而才敢斗胆直言!”
左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