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已经预备好的人,上来为太上皇小敛。
皇帝捧足大恸,几乎晕厥。
廿廿含泪轻轻伸手握住皇帝的手,“皇上……莫负汗阿玛嘱托。”
皇帝微微一静,定定抬眸望来。
廿廿点头。
皇帝缓缓止住悲声,握着廿廿的手,毅然起身。
皇帝亲自将太上皇的遗诰晓谕天下。
太上皇遗诰中说:“朕体气素强,从无疾病。上年冬腊,偶感风寒,调理就愈,精力稍不如前。新岁正旦,犹御乾清宫受贺,日来饮食渐减,视听不能如常,老态顿增。皇帝孝养尽诚,百方调护以冀痊可。第朕年寿已高,恐非医药所能奏效。”
太上皇将自己身子的状况,归结于着凉受寒。可是廿廿还是心痛如绞。
她总是忍不住想,倘若乾清宫、交泰殿那一场大火之后,太上皇不是用他老人家自己来扛下天谴……或许本不必至此。
乾清宫只用一年便修好了,可是这样的奇迹却终究仿佛是太上皇为自己修好的停灵之所——若知如此,她倒不希望乾清宫能一年就修好啊!
倘若乾清宫的修缮,也要如康熙年间太和殿似的,修上它十八年去,那是不是太上皇老爷子的天寿还能再延长十八年去,啊?
老爷子护着皇上和她,独自将那一场大火扛了去;可是等乾清宫修好,老爷子便被上天给……带走了。这究竟是天数如此,还是,只是一场巧合啊?
倘若当真是天数,她宁愿彼时自己扛下来,至少不能让老爷子全都一个人来背负。
廿廿心底在哭,可是却要极力克制,让自己这一刻保持冷静。
她冷静地听着皇上亲自诵读完太上皇的遗诰,然后在最后一句,为太上皇的治丧而分派人手。
皇上说:“至一切丧仪,著派睿亲王淳颖、成亲王永瑆、仪郡王永璇,大学士和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