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穿着的大阅甲,上面的那些珠玉仍旧色泽光润无比,可是,配上他那苍老的面容与那干瘦得不足以撑起这件大阅甲的身躯,仿佛这身衣甲与那衣甲里的人应该只是摆设在那历史博物馆里的陈列品,一件裹着华丽衣甲的木乃伊陈列品而已。
他的左侧颈项上裹着一块纱布,浸出了淡淡的红痕,那是乾隆在城墙上看到了那十数万大军溃散之后,绝望地拿起了宝刀欲自刎,最终被身边的臣子夺下,但是被锋利的刃口划开了表皮留下的伤口。
大殿之内,所有官员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死灰色,偶尔有人在抽泣垂泪,仿佛是在缅怀着大清国昔日的荣光正在散去,消亡,既然变成那历史尘埃之中的一团垃圾,最终将会被埋葬沉积得不见踪影。
刘墉一脸麻木不仁地站在那御阶之下,倾听着身边那些同僚的低泣,看着那自城头之上自刎失败之后,就仿佛被抽掉了浑身骨头的乾隆,心里边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丝古怪。前明之时,崇桢失国,自缢而亡,不知道跟前这位自己效忠了这么多年的皇上失国之后,如何自处。
而刘墉的记忆又回到了数个时辰之前,当时,那乾隆自刎被拦下之后,太子永琰完全没有了主见,只知道抱着那乾隆号啕大哭,最终还是那他最为痛恨的奸臣和珅向那乾隆请命,为了阻止那梁家军乘大清国军心民心皆乱的当口乘势攻城,屠戳满人,不让数十万旗人糟那兵灾之痛,他愿亲身往那梁家军大营谈判。
回复了理智的乾隆当即从身上解下了随身携带的代表着他身份证明,刻有“乾隆宸翰”的那个田黄石三连印交给了那和珅,满脸期待地看着那和珅在数十位决死护卫的护送之下,决然地离开了城墙,打起了一杆白旗,朝着那梁家军大营而去。
和珅的这一招似乎真的产生了效果,至少那梁家军似乎对北京城缺乏任何的兴趣,只是在城外围歼灭和俘虏那些败兵逃敌,对于诺大一个北京城似乎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