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不顾,这样的伤,在他征战的三十多年间,已经是习以为常,他只需要接近到他能挥刀斩落人头的距离,可是,这些该死的排枪似乎永无止歇,他身上的战马只冲出了数步,又是一排排枪击来,他就觉得身上的奔马一挫,紧接着就是一声悲鸣,他就被抛飞了起来,沉重的身子被狠狠地朝前摔出了十多步远。
与地面的撞击让他忍不住喷出了一口久咽在喉咙的鲜血,他的左手已经扭曲变形,他的大腿上和腹部各开了一个血洞,不过,意志坚强无比的他并没有昏过去,甩了甩头他昂起了脸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一位同伴,一位举着战刀,嘶吼得面容扭曲的骑兵恰好冲到了自己的跟前不远处。
看到这一幕,郑连平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可惜,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然后那位骑兵的脸上似乎多了一个红点,他的头颅猛然向后一仰,一股子红白相间的浆状物向后方飚出,这位骑兵的身子就直接软倒下去,被那狂奔的战马朝前拖行了数步之后,连人带马又被那些歹毒的排枪给打成了蜂窝。
“冲上去!杀光他们!”郑连平肝胆欲裂,不知道哪里又来了一股子力气,用手中的战刀驻地立起了身形,向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梁家海盗冲过去,吼叫着,仿佛在召唤着那些还未落入地狱的同伴拚死一搏。
就在他的前方二十余步处,白书生举起了手中的短火铳,缓缓地瞄准了这个强壮得犹如公牛,生命力犹如小强的老海盗那被灰尘与污血给染得见不到肤色的脸庞。
“呯!”一声显得有些沉闷与单调的声响过后,郑连平的头高高地仰起,手中的战刀无意识地冲着天空挥舞了几下,然后,就像是一个沉重的麻袋一般坠砸在地面上,再无一丝动静,他的右眼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深的血洞,他的左眼在飞快地眨着,眨着,渐渐地,在半闭半合之间,不再动作。
浓浓的烟雾里,仍旧有仓皇的马蹄声,仍旧有人们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