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古老传说,是一场巨大的骗局。是没有指望的生灵,自我编造的来生。
他们嘲笑那些崇敬神灵的愚夫,可寄希望于缥缈,又何尝不是愚心?
但耳边又隐约听得陌生的声音——
“清约,请多勉力。”
不止一声。
“清约,我真是不太争气……就靠你啦。”
“水族……水族的希望,努力就能看到收获的感觉真的很好,为什么我还这么弱小呢?”
“宋兄,这么说很抱歉——但是,辛苦你了,请走得更远一些吧。”
……
“清约!”
殿门推开了。
宋清约眸中的血色褪散,垂下蛟首,往外看去。
福伯渺小的人形,如蚂蚁般站在殿门外。
族群的重担压得他有些佝偻,那却是水族最高的脊梁。
“福伯。”宋清约心甘情愿地低头,蛟须都垂在地砖上。
如镜的地面有他留下的血痕,也见证了他的汗滴。
在“努力”这件事情上,他的拼命要早于这座宫殿里的所有同族。
最初是在父亲的庇护下,他以一位水君的尊荣要求自己奋进。
在父亲死后,终于看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他选择蛰伏爪牙,逢迎庄帝,在现有的秩序之下缄默忍耐,砥砺前行。
直到那位“天上姜望”,一剑将庄帝掀翻。
他和黎剑秋、杜野虎一起,希望找到小国百姓长治久安的办法——那时他也视清江水族为小国之民。
直至长河龙君暴死山河玺下,他才真正认识到,水族的地位,要比所谓的小国百姓,还要更低数等。
庄承乾、庄高羡,并非特例。
在很多人眼里,水族或如猪狗。
他尝试了很多次努力,很多个方向,最后绝望地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