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署着宋根生的名字,那是当初青城县一众豪杰与济王死士鏖战时,宋根生在书房里匆匆写就的。
这封奏疏顾青一直不曾递上去,他知道这是惹祸之道,活了两辈子,顾青至少不会像当初的宋根生那么幼稚,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捅破了窗户纸,死的人只会是自己。
但这封奏疏顾青却一直贴身藏在怀里,上面宋根生的斑斑血迹已泛暗红,可谓字字啼血。
这封奏疏,顾青迟早会交给李隆基,让他仔细看,但前提是,他的身后有无数执戈武士保护他。
宋根生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顾青正在默默地做着,用他自己的方式,温润无声,但残酷。
一切与他无关,但一切都在他的布局中。
二人在帅帐内各怀心思时,一骑快马从函谷关出发,朝洛阳城外安西军大营飞驰而去。
…………
如今的宋根生并不幼稚,每个男人的一生里,总有一段幼稚的时光,宋根生也不例外。
男人终归是会成长起来的,只不过成长需要一个诱因,或许是因为年少时青涩无果的爱情,或许是一次撕心裂肺断人肠的突变,也或许是看清了现实社会的残酷真相,于是在沉默中静寂无声地从绵羊变成了猛兽。
某段动人的文字,一阵轻柔的晚风,一场泛着乡愁的夜雨,很美,但它绝不会让男人成长,男人的成长是带着实实在在的伤痛的,每个成熟男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疤痕,那是曾经痛过的痕迹。
宋根生站在益州城外的山道边,山道上一队队募兵快速地走过。
宋根生仍是文官打扮,头上的璞巾严严实实遮住了额头,秀儿站在他面前,不舍地拽着他的衣袖,垂头默默地哭泣。
轻轻抚着秀儿的发丝,宋根生柔声轻笑:“我是文官,不会上战场的,鲜于节帅也断然不会让我上战场,但我是行军司马,